乡音乡情画秀江

——序敖烈的《秀江河畔》

王文轸

宜春的本土作家敖烈用小说方式写了一个家庭在时代风云中的家史。作者说，这部小说有他家族的影子。我仔细读下来，却读出了作者对老宜春城的深情与眷恋。

作者开篇就用诗意般的文字描述秀江河。秀江，是老宜春人对袁河的称谓，现今，袁河是秀江的正式名，老宜春也变身为袁州区。

敖烈写过几部长篇小说。在《秀江河畔》三十二万多的文字中，写了诸多的人和事，都发生在秀江河畔。在这些文字中，我读到的是逝去的老宜春城的历史画卷。

秀江北岸的吊脚楼；青石板长街，画家，摄影师必定取材的浮桥。还有大北门、小北门上水关、下水关、大坪里和永远湿漉漉的城门洞。

作者刻意写了两处宜春城区的名胜。“在飞檐画栋楼阁的三楼”“一湾秀水尽头，那逶迤山峦的顶上，一抹晨曦裹着一层色彩斑斓的绸带，仿佛嫦娥就在那儿纵情飘舞”这就是宜春八景之首的《春台晓日》。

小说借助讲述晚唐兵部尚书李德裕在宜春的故事，带出江西第一位状元，宜春人卢肇，写出了宜春深远厚重的文化与文脉。这就是宜春八景之一的《化成晚钟》。

小说中还令人惊喜地写了宜春饮食文化中的宴席菜。在三星鼓唢呐声响起时，隆重端出一碗主菜，现在视为家常菜的扣肉。写了宜春特产“皮蛋”制作秘方，也不知道老字号《高金茂》的继承人，会否会向作者讨要专利费？写了蕃薯，蕃薯干，蕃薯佬，没有写每次我返乡都要买的蕃薯丸子和土扎粉。

敖烈是本土作家中，致力方言写作中最给力的一位。小说中“墨沽漆黑”“掰开肉来涮盐”等土话，前后文要联系自可读懂。但当我读到小说中一个“落劫”时，不禁由衷钦佩。“落劫”一词系宜春土话中的口语，形容一个命运受挫，又令人怜悯的人。落劫，就是遭遇劫难，虽然与口语中的四声，略有区别，但词义表达得准确生动。这样的土语词组，在他的许多作品中都有所探索。

今年清明节回乡，在老同学的宴聚上，敖烈说，他正在写一个长篇，希望我能代写一个序。我说你在文化界有许多朋友，何必为难我。我已经是一个读书懈怠，已经有写作恐惧症，暗誓封笔的人。敖烈在上海戏剧学院进修时，余秋雨与他亦师亦友。他与刚刚通话的著名电影导演杨延晋，也交往甚密，要他们写序似乎有更大的影响力。他说，他们不是地道的宜春人，不是最佳人选。

端午节第二天清晨，敖烈电话我，秀江河今年发大水，四邻八乡准备竞渡的龙船停赛了。在宜春，小时候最期盼就是端午节的划龙船。宜春人劈波斩浪，躬身向前的身影，让人激奋不已。他接着说，他的《秀江河畔》完稿了。

这时我觉得，已经有一级剧作家职称的敖烈教授，就像在秀江中奋力划桨的健儿，一生都在奋勇前进。虽然我们都不年轻，而只有他依然是蓬勃少年！

2023年盛夏　于长江之滨

（王文轸：原江西九江教育学院院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