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前谓言历史
依我看来,昨天是今天的历史,今天是昨天的延续,历史和今天之间没有截然鸿沟,只有时空跨越。
我觉得今人看历史比古人看历史更有广度和深度,古人对世界的了解远不及今人。今人看历史哪怕是历史长河中沧海一粟的古人遗址,放在全球思维和国际视野下,得出的结论或许会震惊世界。
古人有盗墓习惯,没有考古惯例,古人掘墓叫盗墓,视为非法,今人掘墓叫考古,视为研究,其实都在挖祖坟。孰是孰非没有哲学意义上的答案。
今人看历史,有两个渠道,文献史料与考古文物,文献史料是古人的记载,考古文物是今人的发掘,究竟有多少可信度,恐怕难讲。
今天所能看到的文献史料,史学界称为第二历史,依据记载人当时的情景掌握和鉴别条件,有选择地书写记录;历史的本来面目,史学界所谓第一历史,已经无法还原。同理,碳十四测定的文物年代也未必精确。
但可以肯定,在文献史料与考古文物之间出现不相符合或大相径庭时,相信大多数史家倾向于考古文物。
藏族历史在史学界称之为吐蕃史,通常指吐蕃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前555)至第四十二代赞普赤达玛乌东赞(842),共计 1397 年。藏族史家在记录历史过程中或多或少倾向于各自的宗教利益,存在诸多分歧,甚至针锋相对。相同的是佛本两家都给吐蕃历史涂抹了神秘的宗教面纱。本教崇信天,认为聂赤赞普从天梯下凡人间做人主:佛教来自印度,认为聂赤赞普是印度释迦族后裔。佛本两家在维护各自利益的同时,随意擅改和杜撰历史,篡改了藏族历史的原貌。
历史尊重和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是统治阶级的服务工具和传播载体。有时候史家很想如实记录历史事件,但为了趋附,违心擅改历史也是常有的事情。
任何国家任何民族的统治阶级都是善于玩政治的高手,他们很少有时间在意历史,但他们又不想将自己的丑事记人史册,希望自己在历史的篇章中占有辉煌的一页。所以历朝历代的历史永远为政治服务,历史成为政治的粉饰者。
当然,绝大部分史料文献是客观公正地记录了历史事实,成为后人研究历史的珍贵资料譬如藏族古代史《巴协》,比较真实地记载了吐蕃第三十八代赞普赤松德赞如何弘扬佛教和修建桑耶寺的过程。譬如:陈寿的《三国志》,是研究三国历史的权威史书。
为什么要学习历史,历史有什么意义,这些问题困扰了无数人,并不是问题本身有多难,也不是给不出答案。史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大家不满意,然后回答者继续回答,追问者继续追问。没有终极答案。因为历史是人创造的,人永远是个问题。
学习历史,其实在历史人物中寻找自己崇拜的标杆人物,做自己的精神坐标和行动指南。历史对有些人物进行神化,成为学习和崇拜的对象:对有些人物极力抹黑,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吐蕃历史上,赤松德赞邀请印度班智达,翻译佛经。修建桑耶寺,军政改革,社会规范化,成为史家歌功颂德的对象;赤达玛乌东赞毁经灭佛,被迫僧人还俗娶妻,封杀寺院,成为史家辱骂贬低的对象。中原历史上,史家将秦始皇视为暴君,只记住了修长城哭长城,却不记扫六合的英雄风采;对李世民情有独钟,歌颂得没完没了,殊不知此人曾暗杀哥哥和弟弟,被迫父皇退位。历史实际上给了我们高标和底线,就看你在浩如烟海的文献史料中如何取舍。
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每个人都是人民群众中的一员,谁也无法否认个体在群体中的作用。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了物质生产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生产方式是社会发展的决定力量。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是生产发展的历史,是生产方式从低级向高级发展的历史。而这过程中人起到重要的社会作用。
实际上人类历史的源头从来都充满着神话和传说的气息,因此可以说,人类各民族的一切历史源自神话和传说,藏族历史也不例外。
这就是我所理解的历史。 |